星期五, 3月 19, 2010

無聊的一九九七,但我憶著那年的每一天


一切的起源皆來自於出差前晚,那睡不好的一個夢。

在距離地表一萬零五十七公尺的高空上,拿起紙筆,用著我近十年沒用使用過的方式,寫著我幾個月沒有更新過的網誌;雕琢著筆劃,玩著文字的遊戲。映於眼前的畫面,是一位長髮牛仔褲少女,在古老街道的義大利城市中,推擠著傳統紅袍的人群,搶著不讓一位吸血鬼少年在陽光下曝露他閃爍都耀眼光茫的胴體... 暮光之城--新月,居然無聊到點了這部電影。

我,有點想念十年前的美好時光,那些個啜著咖啡,在溫暖陽光下發著白日夢的年後;那些個拎著啤酒吉它,在閃閃星光下玩弄著樂符的夜晚;那些個肩併著肩,暢談心事直到日出的清晨。

外頭是攝式零下負四十八度,飛行時速是每小時一千零六公里。即便是波音七七七,這能容納三百一十六人的長方形機艙,和窗外的空間比較起來還是狹隘。透過走廊的門簾,隱約可以看到前方經濟艙的屋頂,有著滿天發光二極體的人造星空;天啊,誰想出來的愚蠢主意。我們身在毫無光害的中氣層中,卻還需要如此做作的場景幫助入眠。人類啊,你們是怎麼了?

我想念那時的他們,想念那時的你們,想念我們。

最近交大校長續任風波的新聞鬧到了商業週刊上頭,只要是校友的,應該都不斷地被校友會聲明、校長室新聞稿不斷地打擾著。奇怪,那傻傻地一起大喊踩死青蛙的宅男工程師們,什麼時候學會了政治的勾心鬥角。

我夢到了一個一九九七夏天認識,但因為一些細故口角,而十年沒有連絡的朋友;十年前我們鬧的很僵,生氣的他用一個紙箱把我借他的書、衣物、各式各樣的小東西都裝著,叫人送到我的宿舍來。在夢中,我看到他給了我一個淘氣的笑容,說著他不生氣了,並又向我討了兩本書借走。

看著手上的這張紙,歪歪扭扭地爬著比蚯蚓還像蚯蚓的字跡;天啊,我真快要不會寫字了,再過兩年,我應該變成一個沒有電腦就什麼事都不會作的人了吧?近來這樣不斷作著商務旅行,每天熙熙攘攘,雖然還不至於早晨醒來不知道自己在哪裡,但每個月至少一次的出差著實不太好受。怎麼說呢?成天見著不同的客戶,身邊來來去去的旅客,嗯,還真是有點寂寞吶... 在人群中總是覺得寂寞,我真是個怪咖。這些月來忙著工作,身子骨也比較虛了些;每天早上在浴室看著鏡子,總覺得自己像是個破舊的布娃娃。也說來好笑,一天到晚被抓去和學生分享生涯規劃的我,居然這麼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... 耳機裡傳來胡彥斌的歌聲『人生走到這裡,想哭也沒力氣,只好假裝自己還是萬人迷~~」哈哈,還真是淒涼地應景哩。

兩天前半夜醒來,一睜眼就看到約寞半年沒動過的吉他,想當年它可是我的綠色小老婆,每晚都要摟著它的腰吃它個兩回豆腐的,這兩年,它也開始被放在角落惹塵埃了。

鋼弦咬進指腹的痛楚隨著指稍老繭的消失而益發著深了,可左手卻仍記得當年苦練的痕跡,在琴衍上的隔間上跳著它的老舞步。老歌、老梗,和一個雖然老了十歲,心底還是一樣不成熟的我。



在那還是摩托羅拉橫行的扣機年代中,我的號碼是0948-561997,朋友笑著說這號碼太適合你了,「你就死吧,在那無聊的一九九七」,這真個好記的號碼。無聊的一九九七,但我憶著那年的每一天。

繁重的商務讓我沒有力氣連絡你們,我的好朋友。但是請相信,我仍是那個記得我們一起經歷的過往,在現實與夢想,在理智與浪漫,在眾人的期盼和自身意思中不斷搖搖晃晃,像個永遠不傾向某一端,卻又不肯平衡的小天秤 -- 那個你們記憶中的傻小蛆。